过去几年中，向低收入美国人提供直接现金转移的想法迅速获得关注，美国35个州的150多个试点地区测试了这个“基本收入”想法。这些试点最大的推行者不是某个城市或郡县，而是OpenAI 首席执行官兼创始人萨姆·奥尔特曼(Sam Altman)支持的项目OpenResearch。

在过去三年每月向伊利诺伊州和得克萨斯州的受益者发放1000美元之后，该组织发布了三篇有关其发现的研究论文。和之前发布的其他许多研究一样，OpenResearch发现，受助者会花更多的钱来满足自己的基本需求和帮助他人，并且不会退出劳动力市场——尽管他们会略微减少工作时间。但是，研究人员最大的收获是发现现金给受助者提供了灵活性。

研究人员得出结论：“这笔钱可以用来满足受助者的特定需求，对不断变化的需要做出响应，并为能动性的增强提供了可能性。”他们不愿一概而论地对调查做出总结，而是表示，具体结果会根据受助者的起始收入、家庭结构和优先事项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OpenResearch的研究总监伊丽莎白·罗兹(Elizabeth Rhodes)表示：“现金具有灵活性。如果你的目标是得出一个适用于所有人的结果，那它就是一个不精确的工具，但它可以为每个人带来或多或少的结果。”

奥尔特曼在2016年宣布为该项目提供资金，当时OpenAI才刚刚创立，他还经营着初创公司孵化器Y Combinator。当时，他这样写道，他对基本收入的想法“很感兴趣”，但是“关于它如何运作的数据却很少”。奥尔特曼聘请罗兹通过非营利组织YC Research来领导这个基本收入项目，该组织于2016年至2018年期间在奥克兰进行了一项试点。在被重新命名为OpenResearch后，该组织从2019年开始为一项更大型的研究招募更多参与者，奥尔特曼依然是主要的支持者。

和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杰克·多尔西( Jack Dorsey)及马克·贝尼奥夫(Marc Benioff)等几位科技领袖一样，奥尔特曼一直支持不附件任何条件的现金支付，认为这种做法有可能消除科技自动化给人们的工作带来的负面影响。奥尔特曼在2016年写道：“我坚信，在未来的某个时候，随着科技继续消灭传统工作和大量新财富被创造出来，我们将看到在全国范围内以某种方式来推广这种做法。“

科技领袖并非这种模式背后唯一的推动者。新冠疫情的爆发导致2020年各地基本收入试点项目激增，这些项目旨在利用现金作为经济和种族正义的工具，并且测试其增强社会保障网络的潜力。少数几个州最近通过了法案来阻止这些项目，得克萨斯州总检察长提起的诉讼意味着休斯顿地区的一个项目被暂停。批评人士担心，受助者拿到这笔钱后会退出劳动力市场，或者会把这笔钱浪费在恶习上。

OpenResearch的试点项目开始于2020年，当时，来自伊利诺伊州和得克萨斯州农村、郊区和城市地区的1000名低收入参与者每月开始领取1000美元。另外，作为参照组，还有2000名参与者每月领取50美元。所有受益人的收入水平都处在联邦贫困线300%以下或者更低程度，但他们的平均家庭收入低于2.9万美元。

研究人员的第一组结果基于三年的现金支付情况：他们发现参与者将这笔钱用于购买食物、支付租金和交通费用等生活必需品，而不是满足恶习；同时，他们报告了减少使用非处方止痛药和酗酒的情况。

罗兹称，虽然这些现金无法解决根本的健康问题或者扭转多年来获得医疗服务不足的状况，但参与者能够将更多时间用在医疗保健上，去看牙医的机会增大，去医院的次数也比参照组多了26%。

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人员发现，参与者变得更好地面向未来：他们会更好地制定预算和增加储蓄；更有可能追求高等教育并有创业的想法。

罗兹承认：“他们能否在这个时间段内实现所有这些目标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与对照组相比，他们接受高等教育或真正创业的几率并没有显著增加。

但其中一些向上流动的梦想确实成为了现实。与对照组相比，受助者搬家或迁移到另一个社区的可能性提高了4个百分点以上。罗兹说，有些人寻求更好的学区，还有些人结束了沙发冲浪的生涯，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至于这笔钱是否改变了受助者与劳动力市场的关系，研究人员表示，研究结果再次显示，这要取决于具体情况。总体而言，到研究结束时，两个组的工作时间都略有增加，部分原因是这项现金支付开始于新冠疫情肆虐之际，结束于经济反弹之后。这个结果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工作量都一样多：平均来看，每月全额领取1000美元的人每周工作的时间比每月领取50美元的人少了一个多小时。尤其明显的是，单亲父母似乎略微减少了工作时间，研究人员说，这一选择可以让他们从事更灵活的工作，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

该非营利组织负责研究和见解的卡琳娜·多森(Karina Dotson)表示：“我们其中一位参与者的儿子在这项研究的第一年被诊断出患有自闭症，真的很难适应传统教育方式。获得资助后，她可以辞去工作，这样就能留在家里亲自教她的儿子。”

起始收入最低的受助者使用这些现金的方式不同于收入较高的受助者。与对照组相比，他们增幅最大的支出是给家人和朋友提供经济支持，并且更有可能用于支付自己的住房费用——而不是借住在朋友家或依靠其他人来支付房租。

罗兹说，人们总是问她现金是否“有用”。

她说：“这个问题就像在问，食品有用吗？现金当然有用。但这些不是我们需要提出的关键问题。关键问题是：它在何时何地发挥作用？以及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最好地帮助人们？”

对于奥尔特曼是否会资助更多关于基本收入的研究，OpenResearch不予置评。该组织正在积极为未来的研究寻求更多资金。

奥尔特曼在声明中写道：“伊丽莎白和OpenResearch团队进行了批判性研究，以阐明有关全民基本收入的问题。过去几年的工作令人惊叹！”

罗兹称，除了奥尔特曼之外，这项研究还获得了其他个人的资助，以及来自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和斯宾塞基金会(Spencer Foundation)的拨款。

罗兹称：“我们真的相信这种研究模式。”